相声界的“水”也不是清可见底

　　郭德纲、曹云金这对师徒之间的恩恩怨怨这些年一直不绝于耳，但很多矛盾都说得模模糊糊，并未挑明。谁知最近两人突然就公开“撕”起来了。先是郭德纲晒德云社最新家谱，正式除名曹云金。昨天，曹云金又发长文细数郭德纲多宗罪，直言“我最清楚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往事”。究竟谁是谁非，引发热议。（9月6日《现代快报》）

　　这边厢摆家谱、清门户，那边厢陈情表、揭黑幕，看似温情楚楚，实则剑影刀光。

　　对于婚变绯闻看腻了的娱乐圈来说，这幕好戏绝对赚足眼球。郭德纲在博文中斥责被清理门户的人为“欺天灭祖悖逆人伦，逢难变节卖师求荣”，决定夺回他们的艺名逐出师门；而曹云金兑现“周一见”，在网上发布了七千多字的长文《是时候了，也该做个了结了》，细数了从拜师郭德纲到离开德云社的全过程，乃至埋下诸多伏笔——“你还记得你04年为什么从右安门搬到大兴的邮局宿舍吗？你还记得你生命中有个人叫杨新华吗？你还记得那个跟着你的女记者吗？珠市口剧装店的事儿你也都忘干净了？”吃瓜群众看热闹自然不嫌事儿大，德云社的江湖种种，再度成为茶余谈资、成为微博热搜。

　　清官难断家务事。师徒之间的爱恨情仇，从来就难分出绝对的“理”字。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不仅是说给徒弟听的，自然也是说给师傅听的。这一场互撕，火光四溅，风声鹤唳，但有一点是吊诡的：一众相声界前辈，基本缄默不语，既不捧师傅的长处，也不长徒弟的锐气。这是明哲保身的意思，抑或是丑闻的盖头太大，一不小心也会掀到自己的裙角？

　　有两点是肯定的：第一，就像不明真相的群众当年支持“叛逆”的郭德纲一样，围观者基本对曹云金表达了更多的支持声。这恐怕不仅是因为一篇七千多字的长文。郭先生这些年在相声界之外的言行举止，终究会在舆论场的公共事件中得以清算。用句因果逻辑论的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第二，郭德纲当年得到的掌声，既是赠与其个人才华，更是冀望其冲破传统相声师承机制，另辟蹊径、另造新天。很可惜，就眼下零散的传闻来看，除了曹云金，前赴后继离开德云社的“叛徒们”，似乎都指认了一点：熬成婆的师傅，和当年“大闹天宫”的师傅，已然判若两人。如果打破权力僵局只为得到僵化的权力，那么，这样的更迭，于历史而言，有何新意？更重要的是，它让公众对中国相声的承续与发展深感失望。草根的德云社尚且如此，其他官腔深沉的师徒关系，能好到哪里去？21世纪过来这么多年，酸味浓郁的、建立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伦理关系上的班社规矩和师徒关系，竟然还再左右着相声艺术的发展，何其令人哑然？看来，传统相声的那一袭马褂，也算是衣由心生吧。

　　有人说，骂两声心宽体胖，撕一场海阔天空。眼下，隔靴搔痒的相声，远不如段子来得过瘾。如果腕儿角儿的心思都在新老相压的“轮回”里折腾，还能指望谁安心坐下来听相声？法律的事情，官场的事情，从严都能解决。文艺圈内糟粕的传统与迂腐的行规，靠什么来革故鼎新呢？

　　作者：邓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