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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视那些文学拓荒者留下的精神矿藏

2014-09-28 13:46:00 来源:光明网 大字体 小字体 扫码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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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网评论员:从昨日下午起,作家张贤亮的名字,几乎刷屏微博、承包微信这块“鱼塘”。无关其自传新作,也无关其风流韵事,主要是因他的逝世:因病医治无效,他在宁夏银川去世,享年78岁。而他留下的许多经典作品,如《灵与肉》《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也被人念念不忘。

  在作家光环已逝的当下,张贤亮的猝然病逝,能引发公众一片哀悼之声、伤逝意绪,究其原因,是因这消息轻触了一个年代的集体记忆。对很多人来说,张贤亮的作品与人品,曾在其成长路上对他们影响颇深——他是那个时代的文学拓荒者,也是观念启蒙者,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其“人生经历是一部厚重小说”“一辈子都是传奇”。

  特立独行的人生,无法被标签化定格。张贤亮即如是,“灵与肉”已经安息,可在要“结案陈词”的时刻,却似乎没有哪个标签,能准确无虞地概括其一生:“新中国首个突破‘性禁区’的作家”,“伤痕文学的代表人物”,“中国先锋文学第一把火的点燃者”,“一个成功出卖荒凉的人”,“宁夏文化名片”……似乎只有把这些都合起来,才能拼凑出其遍是棱角的人生切面。

  有学者概述,张贤亮的创作,为人们打开了两个世界:一是“青春期”关于异性的想象;二是关于中国当代的“历史记忆”。

  张贤亮对“性”“欲望”的叙写,曾引起不小的争议,但无法否认,这恰恰是对人性的细腻审视与深刻洞悉。在他眼里,性是狂欢,却未必是沉沦。崔永元就带些调侃地追悼他:天堂中没有流氓,您可以放声歌唱。

  他还会把关于饥饿、苦难和荒谬的记忆写进他的小说,“右派”生活、知识分子精神世界、西部流浪的坎坷命运,是其笔头青睐的题材,如《绿化树》写的是女人和饥饿,《我的菩提树》写的是逃亡和饥饿,《习惯死亡》写的是死亡和饥饿……到头来,可以看到,“命运感”打磨了其文章的底蕴,也让其文字充满沧桑感。

  正因如此,在国外,他一度被认为是中国的米兰·昆德拉,尽管他并不待见。在网上,作家鹦鹉史航评价他:“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食色性也,都被他启蒙不少,从《早安朋友》到《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但印象最深的还是《绿化树》,那里的饥饿与最终找到的食物,糨糊变贴饼子,像《伊万·丹尼索维奇的一天》。汪曾祺真是写家常美味,张贤亮则是写饥饿最好的调味品。”

  张贤亮是个现实关切者,他也不避讳去谈更敏感的东西:他曾首提“私有制万岁”;他曾在特殊年代说出“劳者有其资”;他还说:“这年头,现实比小说精彩离奇得多”。他关心那些苦难者,从2010年初起,他以个人名义每年捐赠150至180万元,对宁夏贫困的患者实施“救生行动”。

  当然,张贤亮也是个商人,他创办了华夏西部影视城,《大话西游》中碧落黄沙般的场景,就是在此拍摄的。他也曾被污名化传言缠身,如2012年微博上甚嚣尘上的“包养传闻”。但这乌龙事件,终究喧嚣过后归于了平静。它们仿佛也是为了佐证张贤亮的传奇成分,尽管让这位启蒙者重现于公共视野的方式,有失轻佻。

  落寞一时,传奇一世,终归是归于尘土。张贤亮走了,身后的光与尘也任人评说。但文学拓荒者的他,不该被遗忘。他是一代人里的“独立性存在”,是一个时代中的先行者。他留下的精神矿藏,理应被珍视——而这些矿藏,或许也亟需我们停下脚步来,让灵魂跟上步伐地去思考、去领悟。

责任编辑:刘晓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