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瑕疵难掩自然美
在奥斯卡最佳导演汤姆霍伯眼里,一百五十年也许并不太久,尽管制片宏大、明星云集,他仍用一种正统到近乎朝拜、虔敬的方式,诠释了一个创作于1862年、刚刚过完一百五十岁生日的著作《悲惨世界》。
《悲惨世界》的故事对很多观众来说并不陌生,它让我们跟随着冉阿让跌宕起伏的人生和足迹,去身临其境地感受法国大革命后社会的肮脏炎凉、卑微亲情和热血梦想。
《悲惨世界》已经十九次被改编成电影。而今年这一版本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并非改编自维克多·雨果的原著小说,而是1985年登陆伦敦西区而闻名世界的音乐剧,是二次改编的产物。然而,众所期待的新版电影《悲惨世界》上映后并不像预期的那样好评如潮。批评的声音,有颇为专业的“特写过多导致镜头感单调,故事冗长缺少重点”,有质朴实在的“一句台词都没有,一直在唱歌”,也有无厘头的“金刚狼、角斗士和猫女在同一个电影里发疯真是喜闻乐见”。
笔者对该片也有一些看法,其中最不满意的地方,便是该片广受好评的音乐部分。电影中的特写镜头给了演员更多演绎面部表情的机会,配合磅礴的场景,这种被强大的表现力装点下的音乐并不会让人感到不专业。但若把这部电影的原声带和《二十五周年纪念》的原声带相比,就显得相形见绌了:单纯的歌声脱去镜头感、剧情张力和明星效应后,显得单薄无力。靠着人多势众,以《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为代表的几首合唱都非常出彩,但主要人物的独唱却参差不齐。海瑟薇演唱的《I Dreamed A Dream》令人惊艳,但与其说她是在歌唱,还不如说是在“声音演出”,论歌声她还不如苏珊大妈。杰克曼过分的个人魅力和摇滚唱腔让冉阿让的忍辱负重和坚毅显得轻浮。罗素克劳则把孤注一掷的生命最后呐喊《Stars》硬生生给唱成了一首情歌。大家在观赏电影之余若被影片中的音乐所感动,不妨找来音乐剧的原声带听一听,可以真正感受《悲惨世界》的音乐魅力。
当然,新版电影《悲惨世界》并不是一个约定俗成意义下的优秀音乐剧改编的电影。不同于《芝加哥》和《九》用梦境般的光影幻化和剪辑来区分现实和臆想,也不似《妈妈咪呀》和《歌剧魅影》强调剧本故事性,用宏大场景、精细道具和知名演员的演技来创造视听盛宴。新版电影《悲惨世界》几乎没有利用任何电影在时空剪辑和后期制作上的优势,而是虔诚到近乎偏执地还原了一部传统音乐剧的结构和表现手法。更进一步而言,新版电影《悲惨世界》不像是上述音乐剧专注于一条故事线索和几个人物的喜怒情仇,而是一种社会状态的浮世绘,是一个迷你但真实的世界。
如果你去认真地欣赏,你会发现,这部新版电影《悲惨世界》有一种魔幻般的吸附力,她给人心最彻底的涤荡和洗礼,让人不自觉地成为她的信徒和拥趸,去臣服于她经历了一个半世纪沉淀而不变质的巨大魅力。所以笔者愿意相信,汤姆霍伯没有在这部影片里大展手脚并非是因为无能,而是出于一种谦逊的膜拜,如同每一个被《悲惨世界》强力震撼折服后的书迷和音乐剧迷一样。勋伯格和鲍勃利的音乐剧在很大程度上尊重了雨果的原著,而电影版对于音乐剧的高度还原是一种致敬,更是一种传承。从这个角度而言,以严谨平缓的情节刻画和精巧的细节构图著称的汤姆霍伯来执导这部影片,就好像一位隽永的美人并不需要整容医生或造型师,一件朴素的月牙色长袍足矣。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音乐剧的制作人卡梅隆·麦金托什加盟了这部电影的制作班底。所以从某个角度说,与其定义这部作品为一个成功而完整的“改编电影”,不如说这是一部三十年来最鼓舞人心的音乐剧预告片。
真心希望这部电影能在影迷们的心中种下一颗音乐剧的种子,让伦敦西区和百老汇成为更多人梦想中的乌托邦。(戴若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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