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是属于莫言的演讲
北京时间12月8日凌晨,中国作家莫言在瑞典文学院发表了《讲故事的人》的演讲。这是一个完全属于莫氏风格的演讲,一如莫言那独特的作品。
在诺贝尔文学奖的终身评委和全球新闻媒体面前,身穿中山装的莫言用他那充满了山东口味的方言讲述了一个有关自己,有关文学,有关人性的故事。尽管没有华丽的语言,没有高深的文学理论,但莫言却用自己的自省、独特与淡然征服了世人。
听完莫言的这次演讲,令人难免想起200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帕慕克那篇著名的《父亲的手提箱》,但莫言的母亲不是作家, 也没有留给莫言写满文稿的手提箱。她留给莫言的只有宽容与如何做一个好人,教会莫言如何不去歧视一个乞讨的老人,如何不去恨一个把自己打翻在地的仇人。其实莫言母亲的形象也是我们很多中国母亲的形象,她们勤劳,她们隐忍,她们善良,她们可能给不了孩子荣华富贵,但却从来不缺少对孩子的爱。莫言和他母亲的故事尽管不是那么轰轰烈烈,但丝毫不影响这种人间真爱所引发的共鸣。你可以不喜欢莫言的长相,你可以不许喜欢莫言的作品风格,可谁又能拒绝得了母爱呢?正如瑞典翻译家葛浩然所言:“如果把莫言今天的演讲比作一篇小说,那么他和母亲之间的关系,他对母亲的爱是最能打动我的部分。”
从一个听故事的莫言到一个讲故事的莫言,再到一个站在诺贝尔文学奖颁奖礼上演讲的莫言,莫言用自己的人生讲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莫言因为讲故事而获奖,而很多人却把莫言获奖演绎成了故事。莫言说,“我获奖后发生了很多精彩的故事,这些故事,让我坚信真理和正义是存在的。”“我如同一个看戏人,看着众人的表演。我看到那个得奖人身上落满了花朵,也被掷上了石块、泼上了污水。”如果真理和正义真的是这样得来的,那对于莫言是不是有些残酷呢?
在中国的作家里,莫言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却是与众不同的一个。因为莫言始终在坚守着自己的文学理念,始终在高密东北乡这片文学高地上恣意妄为,也正因如此,莫言才给公众奉献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文学世界。关于莫言和莫言作品的文学价值和艺术导向,其实并没有随着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而消失。莫言这个“长相丑陋”、“小学没毕业”的“讲故事的人”在中国的文坛上应该算是一个另类,但戏剧性的是恰恰一个另类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而不是那些所谓比莫言更优秀的作家。
蒲松龄式的人鬼情结,沈从文式的社会历练,成就了一个中国的莫言。但正如莫言所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只是文学的胜利,个人的胜利,与政治无关,与国家无关。也正因如此,在莫言的这篇《讲故事的人》中,我们很少听到诸如感谢领导、感谢国家之类的豪言壮语,更多的是属于一个个普通人的故事。莫言的母亲、莫言的姑姑、莫言的同学和莫言的父老乡亲。莫言的这篇演讲的最大亮点其实是莫言演讲最后所讲的三个故事,当别人都哭的时候,你要想做到不哭,那是不容易的;斗士与莽夫其实只有一步之遥;多数人的暴力往往比少数人的暴力更可怕。
莫言是一个讲故事的人,他讲述的是个人的故事,但也是一个时代的故事。有讲故事的人,但还要有听故事的人。在别人都哭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多人会装哭?当灾难降临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7个人把1个人抛出庙门之外?你是不是也曾经是一个告密者?莫言演讲中那些残酷的细节,或许更值得我们去倾听。故事的主角可以有人、有动物、有树木,但主题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人性。你可以伟大,你可以不崇高,但你不能背离了人类善良、正直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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